◇陈永杰

    瑞云崮属沂蒙七十二崮之一，又名无儿崮、兀儿崮、雾露崮，位于山东临沂市沂水县龙家圈街道驻地西北13公里处，跋山水库南岸，西傍跋山水库南伸支叉，东临沂河，西有东团坪峪村，南有崮安、水牛宫、信家庄诸村，北有营盘、河奎两村，海拔384.2米，面积约0.1平方公里，大致呈西北——东南走向。石质为寒武系石灰岩及页岩。

    瑞云崮因外形突兀挺拔、崮顶平坦，曾被称为“兀儿崮”。在清代两修的《沂水县志》“疆域图”里，这座山被标注为“兀儿崮”。“兀”，《说文》解释为“高而上平”。崮北依跋山水库，东临沂河，在早晨或雾雨天气崮顶升腾绵延着白茫茫的雾气，人们看不到崮顶，故得名“雾露崮”。又因在云雾天气，人在崮顶似在天上，低头不见人间，“云雾罩山，必有丰年”，取其吉祥如意，故称“瑞云崮”。这样一座神秘吉祥的秀丽山崮，却另有一个更响亮而悲惨的名字：无儿崮。相传纪王召占据大崮山（即纪王崮）时，他的儿子纪由占据沂水城北的小崮山（今锣鼓山）。由于纪王平时纵容娇惯儿子，纪由玩起了“狼来了”的游戏，谎报军情。几番过后，终有一次被敌围困。纪王一开始又以为是顽皮儿子的恶作剧，未予理会，待得到确信后方派兵解救，但为时已晚，行至此崮时，得知儿子已经战死，便号啕大哭无儿了，崮因此得名“无儿崮”。

    瑞云崮长约400米，东西最宽处近200米，最窄处约30米，均宽80米，崮顶面积约50亩，呈三角形，向西、南、北方向伸出，似荞麦的横截面。有三处登顶的山口，当地老百姓俗称“西门”“南门”和“北门”，均属悬崖峭壁上的岩缝，地势险要，算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其中西门位置突兀，稍为狭窄，有人工开凿石阶，可从营盘村方向至此登顶；南门也有人工开凿石阶，门下坡度稍缓，上山稍易，可从崮安村北至此登顶；而北门最陡峭，攀登最难，可从河奎村方向至此登顶。其余则是高约10米的悬崖峭壁。

    我2011年从北门、2020年从南门、2025年从西门先后三次登顶瑞云崮。记得2011年3月20日那次，我是从跋山水库大坝方向过来的，为走捷径，选择从难度最大的崮北端人称“鸡顶子”的地方攀登，自一条悬崖缝隙中，四肢并用，手攀脚蹬，再施以“轻功”手段，终于战战兢兢、气喘吁吁成功爬上崮顶。浏览完崮顶后，自南端的南门下崮，南门高近4米，宽仅半米许，两块耸立的天然石壁之间有人工雕凿的石梯，几乎直上直下，石门两侧岩石上凿有门闩窝。沂蒙诸崮中，我首次攀登的就是瑞云崮。还是38年前上初中时的一个清明节，几个学伴相约骑车到跋山烈士陵园扫墓，之后去攀登瑞云崮。当时崮顶什么样子已无印象，只记得从最陡峭的崮北侧奋力登上崮顶时，听见已登顶的大人赞叹说：“小孩子挺厉害的，也能爬上来！”当时听了感到很自豪！

    2025年8月30日，我第三次攀登瑞云崮。这次也是从跋山水库大坝过来，经河奎村西，将车停在营盘村东南方向的瑞云亭下，这里有西山门入口提示牌，自此沿路上山，走过一段薄石板路，就是高大茂密的栗子树、核桃树及其他杂木组成的林灌丛底的原始山道。昨天刚下过雨，今天天气预报仍有雨，这时雨还未下，路面湿滑，空气潮湿，头顶喜鹊在“喳喳”叫，有孩子的声音传来，走在这将雨未雨的山间林底，一路感到野趣十足。攀至崖底，沿着设有黄色护栏的台阶轻松登顶。崮顶除了设置必要的安全防护栏、景点提示牌、温馨提示牌外，基本保持了原始风貌。

    沂蒙山区的崮顶多有山寨文化遗迹，瑞云崮也不例外。崮顶山寨的防御设施主要由寨墙、寨门、岗堡组成，如今寨墙遗迹已荡然无存。沂蒙崮的寨门主要有三种形式，一是以天险为门，二是为城堡式石砌石拱门，三是采用长方形石砌门。这两处的石梯应属第一种，主要以自然天险为门，兼具寨门、关口的功能，这个门户关闭之后，外人是很难攻破的。在崮顶西部偏北处，排列着间间相连的石屋的残垣断壁，大多被荆棘、拉拉秧等杂草丛覆盖，这应属“岗堡”遗迹。崮顶南部的几块岩石上，有多处人工开凿的石臼、食槽、石磨盘等痕迹，还有几个圆形石坑，估计是竖立旗杆的石窝，证明崮顶不仅有人住过，还曾经在此屯过兵。崮顶山寨既是世代乡人的避难之所，也是兵家必争的军事天险。

    崮下植被以松树、桃树、山柿子树等为主。行进途中不时惊起一只只的山鸟，扑棱棱地飞向空中，还惊扰到一只大野兔，左窜右跳，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树丛中。崮顶植被丰富，主要有构树、椿树、榆树、桃树、花椒树、荆棘、野生酸枣树、拉拉秧及各种杂草。据《沂水文化通览》载，沂水的昆虫种类繁多。唐代作家柳宗元的《蝜蝂传》中，有一种叫“蝜蝂”的黑色小虫子，因为喜欢背负东西，而给人贪得无厌的感觉。在瑞云崮上，就生活着一种类似蝜蝂的半翅目昆虫，它们喜欢将一些昆虫的体壳碎片背在身上，被昆虫研究者杨同杰命名为“负尸虫”。上次我在崮顶转悠时，特意翻开不少石块，看看能否找到这种虫子，可惜，终未碰到。“蝜蝂”一名虽早在《尔雅·虫部》中就已经出现，但郭璞却无法对它注释，只好注上“未详”二字。可见，这只不过是柳宗元幻想出来的一种小昆虫罢了。虽然蝜蝂不是存在于现实生活中的小虫，但瑞云崮上的“负尸虫”却是客观存在的，希望再次去时有好运气，能找到它。

    瑞云崮以北是跋山水库。沂水境内水资源丰富，素有“百库千塘”之称。跋山水库又名龙泉湖，位于沂河干流上，坝址处跋山脚下、沂河与支流暖阳河汇流处，为山东省第三大水库，被誉为“沂蒙母亲湖”。跋山水库主体工程于1959年10月动工，1960年4月竣工，上阵劳力5.7万人。如今还经常听父辈们说起当年“出福”，去跋山水库修筑大坝的事情。大坝呈弓形，西起瑞云崮下的菠萝顶，横跨沂河，东与跋山相接，全长1780米。大坝西端的溢洪闸上镌刻郭沫若手书的“跋山水库溢洪闸”7个大字。跋山水库水光山色，风景如画，旅游资源丰富。自然景观以良好的大湖风光、多姿的湖滨生态、剪影般的秀山崮崖、世外桃源般的湖岛景观，而在城市近郊一枝独秀。人文景观以规模宏大的水上建筑、古雅独特的山居湖村而具有较高品位，其坝下是千亩湿地，芦苇荡随风起伏，大坝西端开设有特色鱼馆，东端建设成美丽公园，可吃可玩，是湖滨娱乐、周末休闲、郊区餐饮、水上活动的理想之地。

    跋山水库大坝东端的跋山，和西端的瑞云崮遥遥相对，山势呈西北东南走向，山有东西两峰，称东跋山、西跋山，东跋山海拔284米，西跋山海拔294米，两山面积差不多，均约1平方公里。跋山虽小，但算是座历史名山，志书多有记载，如《水经注》《魏书地形志》《元和郡县志》《齐乘》《大明一统志》《本草纲目》《读史方舆纪要》、清康熙《沂水县志》、清《嘉庆重修一统志·沂州府》、清道光《沂水县志》等。其中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载：“雹山，县西北五十里。山有二峰，双峦齐秀，圆峙若一。出紫石英，映彻如雹，因名。今曰大崮山。”清康熙《沂水县志》载：“县西北四十里为爆山（俗名为雹山），双峦齐秀，员峙若一，沂水经其西，山出紫英石。”据志书记载，跋山还有爆山、雹山、炮山、炮突固（崮）、大固（崮）山等其他名称。《沂水县地名志》（1988）载：“《泰山记》记载：‘爆山出紫石英，好者内朗外明，表里硬彻，形若雹状，故名爆山。’‘爆’演变为‘跋’。”志书中记载跋山盛产紫石英。紫石英为常用中药，具有镇静、温肺、暖宫等功能，对妇女子宫虚寒不孕有良效。《神农本草经》将紫石英列为玉石部上品。据古文献记载，跋山所产的紫石英，过去是作为贡品上贡的。唐代以来许多文献均载沂州贡紫石英。《唐六典》卷三《尚书·户部》小注：“沂、兖等州紫石英。”《通典》卷六：“琅琊郡：贡紫石英，二十两，今沂州。”《元和郡县志》卷一三：“雹山出紫石英，今犹入贡。”《太平寰宇记》卷二三“沂州沂水县”：“雹山出紫石英……今犹充贡。”《本草纲目》卷八：“（紫石英）东莞县爆山所出，旧以贡献。”

    抗战时期，瑞云崮曾是著名的葛庄伏击战的一个主战场，今崮顶仍存有围困日军大队长草野青部战斗遗址，当时草野青凭借瑞云崮的天然险障，才得以侥幸逃脱。1944年9月2日，“扫荡”滨海回窜的日伪军一路约2500余人，由莒县沿沂（水）博（山）公路欲北窜博山老巢。我侦察得知敌人行动企图后，鲁中军区遂集结主力共4个团分别于沂水城北沂河两岸的陶沟、葛庄地区隐蔽埋伏。3日，日伪军分两路由沂水城沿沂河继续北窜。其中右路日伪军共近1000人，沿沂博路北进。鲁中军区决定打敌一个伏击，力求全歼。经过激烈的战斗，4日下午4时至夕阳西下时，日伪军大部被我军消灭，日军大队长草野青带日军50人及伪军百余人趁着黄昏，渡河南逃，一路狼狈不堪地逃上葛庄西南的瑞云崮，妄图作垂死挣扎。柴山区中队和各村民兵将其围困。5日，日军出动飞机3次共11架，向崮顶投掷粮食、弹药和药品。6日，日军第五四旅团长田坂八十八少将率莒县日伪军1700人，在13架飞机掩护下，才将被围困了两天三夜后仅剩的草野青等14个日军接回莒县城。伏击战取得了辉煌的胜利。葛庄伏击战，是沂蒙八路军第一次基本聚歼日军一个大队，也是山东八路军继1939年鲁西梁山战斗，歼灭日军一个大队后的又一次模范战例。

    西跋山西南侧建有沂水革命烈士陵园，过去叫跋山革命烈士陵园，后改名为沂水革命烈士陵园，被公布为第二批国家级抗战纪念设施。因距沂水县城不远，清明时节，经常带领老婆、孩子到这里参观烈士陵园，缅怀革命先烈。

    瑞云崮及其周边不仅湖光山色神奇瑰丽、军事文化积淀深厚，而且历史文化源远流长。1982年7月，瑞云崮南边不远的信家庄村群众在村南菜园地翻土时发现古墓葬，在一灰土坑内发现铜爵、铜觚各一件，还有一件黑灰色陶簋和以下残铜片、铜镞。同年10月，在出土铜爵坑的北侧20米处，群众挖瓜窖时又出土铜剑一件。据考证，铜爵、铜觚及陶簋属商代，铜剑为西周时代遗物。1991年1月，信家庄农民在村南菜地翻土时，又发现铜戈、石磬各1件。信家庄东距沂河约500米，南面为平原地带，这里在建房、推土时经常发现粗陶器。这次出土铜戈处还发现了人骨。铜戈应为商代二里冈期的遗物。铜戈上的鸟口衔似卵圆形物，昂首挺胸，双足着地。据史料记载，居住在沿渤海湾一带的先民以鸟为图腾，史书中称其为鸟夷。至于鸟口中衔的似卵状物，可能和中国古代鸟卵降生的传说有关，含在口内的意义应是为了使氏族的生命繁衍不息，也反映了对自己民族起源的怀恋。

    最初发现于1958年的南洼洞遗址，位于瑞云崮沂河支流暖阳河之源的沂水县诸葛镇范家旺村，遗址发现多面石核两件，双台面石核一件，石片三件，砍砸器一件，有4个个体以上的鹿角化石一宗，以及一些破碎的哺乳动物牙齿化石。经专家断定，洞内堆积的地质年代为中更新世（即第四纪早期）石器时代，为旧石器时代早期。这一遗存的发现，为了解旧石器时代早期人类分布及它与沂源猿人的关系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由此证明，远在二十万年前，人类就在这里聚居生息繁衍。

    而2020年8月中旬发现的跋山水库旧石器遗址，位于沂水县沂城街道河奎村的跋山水库溢洪闸下游约300米处的沂河西岸。经初步认定，跋山水库旧石器遗址是一处由大量动物化石及燧石、石英制品叠加堆积的旧石器遗址，年代为旧石器时代中期。2021年该遗址发掘出土、采集石制品及动物化石共计5000余件。可以判断此遗址不是简单的古生动物化石遗存，而是早期人类生活、居住、打制石器遗存。遗址发现地点位置特殊，既有地层又有石器分布，实属少见。跋山遗址考古发掘与研究是国家文物局“考古中国”重大项目，遗址先后入选“2021年度山东省五大考古新发现”、2021年“山东百年百项重要考古发现”、2022年山东省第六批省级文物保护单位、“2023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填补了山东省及中国北方地区旧石器时代考古的空白。沂河上游距离沂源猿人发现地较近，周围更是山东发现古人类活动的密集区域。跋山水库旧石器遗址在山东乃至全国较为罕见，做好该遗址的考古发掘工作，对进一步提升沂水的知名度和美誉度，擦亮沂水“千年古县”金字招牌，具有深远的现实和历史意义。

    据《沂水县地名志》（1988）载，瑞云崮东南不远的黄家庵村附近曾有尼姑庵，村子初名“黄家庄”，因靠近尼姑庵，后改名黄家庵。1907年民国国防部测绘制作的军事地图上，无儿崮（即瑞云崮）南麓标注有“无儿崮庵”，不知“无儿崮庵”是不是这座尼姑庵。

    清康熙《沂水县志》载：“县西北二十五里为兀儿崮，下有瑞云宫。”清道光《沂水县志》载：“旧志云山东麓有端云宫。”瑞云宫位于今沂水县龙家圈街道水牛宫村南，建于隋朝大业年间（公元605～617年），毁于何年无记载。“瑞”，当地音读shuì，村即以庙取名“瑞云宫”，后演变为水牛宫。据网络文章介绍，瑞云宫曾属北京白云观管理，旧时规模很大，后来逐渐缩小到占地4～5亩，有前后两进院，院左右各有二十八棵柏树，东南有棵银杏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大约要十个成年人才能合抱起来，从不开花结果，与莒县浮来山的那棵银杏树号称天下雌雄第一。庙东还有两棵大国槐，国槐下有一口十余米深的老井，架设了辘轳，吃水、浇菜都用这口井，老一辈人说不管遇到怎样的旱天，井水从来没干过。井旁边曾有一盘大石碾，是当年道士们用来碾粮食的。瑞云宫每年都有庙会，游人、降香者及商贩摩肩接踵，热闹非常。

    清康熙《沂水县志》说：“天之文在星辰，地之文在山川，人之文在事业。山川者又人文所自出也，故观山之秀钝可以知人之灵蠢。”山水相依、神秘吉祥的瑞云崮，不仅自然风光秀丽，历史文化悠久，而且自然与人文共舞，自古至今，人才辈出，诚如清康熙《沂水县志》所说：“沂之中有人杰，焉可不归美于地灵乎！”

    瑞云宫为迄今所知沂水县最早的道院。在古代，这里曾是周边士子们寒窗苦读的习业之所。前来瑞云宫攻读的士子，现在查证到的有三位，且都是明清时期沂水赫赫有名的进士——武衢、武卫和刘应宾。关于这三位进士，综合清康熙《沂水县志》“乡贤”条、清道光《沂水县志》“封典”及“人物”条、《山东明清进士通览》（刘廷銮、孙家兰编著，山东文艺出版社，2015）、《沂水镇志》（黄河出版社，2015）等史料，介绍如下。

    武衢和武卫是一母同胞，家在瑞云宫东南不远的今沂水县沂城街道武家洼村。重修于同治五年的《武氏族谱》序言中有“衢、卫二祖读书瑞云宫”的记载。武衢（？～1533年），字廷亨，明成化十三年（1477年）举人，成化二十年（1484年）甲辰科三甲第八十七名进士，曾任都察院理刑行人，弘治三年（1490年）选升监察御史，“刚劲有风纪，所至以澄清为务，僚吏望风奉法”，因疏劾骄横的张皇后弟弟寿宁侯张鹤龄及太监杨鹏而“忤旨落职”，被连降三级，贬云南通海县主簿，后起用为杞县知县，以汾州知州致仕。因为官清正、不畏权贵、秉公执法，致其一生仕途坎坷。后归还故里以病卒。

    武卫（生卒年不详），武衢之弟，明成化十三年（1477年）举人，明成化十四年（1478年）戊戌科三甲第一百五十七名进士，选翰林检讨，授编修，历侍读学士、侍讲学士，日侍经筵，辅成主德，弘治十六年（1503年）升翰林院学士。正德元年（1506年）迁太常寺少卿，仍兼翰林院学士。以讲筵多年，积劳成疾，病逝于都中。荫一子武选，为中书舍人，历官大理寺副。武选“舆榇归里，遇流贼之乱，仅得藁葬”，皇帝感其谏言忠实，赐其谥号“文恪”，明史为之立传，祀乡贤祠。旧时在沂水县城东门外的东关绸市街上，曾有座“兄弟联科”牌坊，就是专为他们兄弟二人建造的。

    刘应宾（1588～1660），字元桢，别号思皇，沂水县南关人，沂水城“刘南宅”四世。父刘励以贡生身份官河北邱县教谕，并在沂水县城安下宅院，成为刘南宅最早的主人。刘励年少时曾在沂水县城西北18公里处的肖家沟村西南的上岩寺读书。刘应宾所著《平山堂集》中《瑞云宫》一诗中有“钟鼓晨昏伴，诵读子夜过……荏苒逾三冬，弱冠掇一科”等句，可证刘应宾曾在瑞云宫读过书。明万历四十年（1612年）壬子科举人，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癸丑科三甲第一百九十名进士，时年二十五岁。初任河北赞皇知县，两年后荐为南宫知县，举卓异。天启元年（1621年）明熹宗即位，调入礼部代理大礼仪郎职务，不久调吏部稽勋司任郎中，门无私谒，时有水镜之称。此时，阉党擅权，政出多门。1626年春，刘应宾引疾家居避祸。崇祯九年（1636年），起用为验封司郎中，随后又转文选司。刘应宾因不愿按照他人眼色行事，被左迁至南京礼部，又转到南京吏部考功司任郎中。后告老隐退，回归故里。1644年，李自成攻陷北京，明亡。南明福王时，历太常寺少卿、典铨司正卿、通政使。同年，清世祖击败李自成，清朝定鼎。清顺治二年（1645年）七月归清，被任命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为安庐池太巡抚，“出奇制胜，招亡纳降，发太平府仓粟以赈难民，省姑溪桥等关税以苏商困，江南人至今思之。”顺治三年被洪承畴参劾，退隐扬州十年，“犯而不校，士民称长厚焉”，期间著有《平山堂集》。1656年秋因病回乡，顺治十七年（1660年）病故。刘应宾是沂水县缙绅世家“刘南宅”第一个出仕到朝廷做官者。从此开始，“刘南宅”先后出了五名进士，六名举人，成为声震齐鲁的官宦世家。

    瑞云崮西南2.5公里处的南套村，环山面水，村南有名景“仙姑崖”，村西有美景“牛角旺”。此村教书育人蔚然成风。自恢复高考以来，该村走出大中专学子上百人，因而获得“状元村”之称。

    借助纪王的传说、跋山水库周边文旅公园的开发、特有的近代军事文化积淀，再加上近年发现、备受瞩目的跋山水库旧石器遗址的发掘，将使瑞云崮的文化更加灿烂，在沂蒙群崮中的地位更加重要。瑞云崮将以其独特地名的诗意与历史文化的厚重，持续守护着美好沂水的文化底蕴。

    2022年7月27日整理

    2025年9月10日修改

    注：本文曾以《无儿崮》为题首载于《沂蒙百崮》一书（李存修、言语主编，中国书籍出版社，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