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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越战场,我用机枪打下美军战机
 

◇李一得

    崮文化网 题记:11月7日,我们崮文化网应苏栈山之邀,到野店镇新庄村一游。在他父亲苏京祥家,有幸邂逅四名抗美援越的老人,他们是苏京祥、王在样、伊淑新、包西全。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当年十八、九岁的英俊青年,他们由华发年少而今两鬓斑白,成为年迈的七十多岁老人。

    1964年8月5日,美国入侵北部湾,正式发生战争。在此期间,越南胡志明主席来我国,向我国党政领导人求救。我国领导人毛泽东和中央军事委员会,出于国际主义援助义务,决定无偿援助越南,无代价帮助越南人民。越南人民曾经形象的表述:包括水泥和沙等所有物资都是中国人运来的,只有呼吸的空气是我们越南的。
    1964年冬季征兵,国家号召要求,适龄青年(18—25周岁)报名应征入伍。蒙阴县是沂蒙老区,老区人民勤劳勇敢、忠厚善良。历来就有拥军参战、抗击侵略、保家卫国的优良传统。苏京祥、王在样、伊淑新、包西全这一批有为青年,他们就是沂蒙老区蒙阴县的好儿女。在祖国最需要的时候,他们积极报名参军,从容跨出国门,投入到抗美援越伟大事业中去。他们胸怀祖国和人民,不怕牺牲,不畏艰难险阻,终于凯旋归国。他们不辱使命,没有忘记祖国和人民的嘱托。

    人民群众创造历史,历史不会忘记他们。他们是我们的父辈,应该受到该得到的尊重。

    奉命出国

    他们记得,那年12月28日收到入伍通知。农历腊月初四,他们在蒙阴县城换上国防绿军装。当时蒙阴县尚未通电,只有一台发电机。当天晚上,发电机发电透视身体,通过验兵体检。次日,在现在的跃进桥南的南竺院地方,蒙阴县880名新兵集结后,马上成立新兵连。按照连、排、班编制,他们整装出发,先步行到新泰县东都火车站,然后乘上火车。天黑下来,晚上十点钟左右,抵达潍坊火车站。以连为单位,下车吃饭。部队伙食咕喳汤,是沂蒙老区人很快当的家常饭食。就是事先在大盆里,抓上一些面粉,往大盆里面加水,再用筷子搅和,就像和泥一般,倒在开好的热锅里,不一会就可以喝。搅拌在一起的,是切碎的一些蒜苔。虽然有些糊弄异味,因为寒冷和饥饿,还是得喝下去吃饱饭。吃饱饭腿上有劲,急行军也能够挺得住。

    就这样,他们响应党的号召,为保卫祖国,离别家乡应征入伍,踏上征途。
    腊月初五,吃罢晚饭后,深夜里转乘专用军车,到掖县代院公社朱旺村住下。这里即是军队驻地,新兵连的训练地了。新兵连训练3个多月,训练科目诸多,有队列练习、投弹射击、刺杀格斗等军事科目。新兵连集训三个月后,步行两天至潍坊,乘火车到济南。在燕子山下王家庄大队,主要是打坑道等。此时部队番号为6081部队,内部称111团。20天后,战友们对比新社会和旧社会,忆苦思甜,学习国际国内形势,学习英雄人物董存瑞、黄继光和刘胡兰。记在脑里,记在心里。大家自觉约束自己,把困难留给自己,把方便留给别人。

    美军伪造文件,虚构所谓“北部湾事件”。美军肆无忌惮,悍然入侵越南,依然不断挑衅,甚至越界轰炸我国,骚扰云南、广西等地不得安宁。中国——越南,一衣带水,唇亡齿寒。
学习结束后,年轻勇敢、血气方刚的中国军人,都是有血性的汉子。成班成排建制的,纷纷以班以连为单位写请战书。战友们感觉时不我待,大家争先恐后,誓死保卫祖国,血债要有血偿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苏京祥、王在样、伊淑新、包西全和战友们一样,同时递交了请战书。

    1965年5月5日晚上,在燕子山进行实弹演习,而后我们111团撤走。从燕子山下来,步行至火车站,济南军区司令员杨得志亲临车站招手欢送。坐上闷罐火车,经过五天五夜后,从济南出发,一路通过山东泰安、江苏徐州、湖北武汉、湖南地界,到达广西南宁。经过湖北武汉长江大桥时候,过桥7分多钟。听战友说,毛主席就是在这里游泳,横渡长江。南宁下火车,再坐军车到达伊县,进行集训。通过20多天时间,主要进行中越友谊友好教育。大家进行越南语言学习,比方说越语“同志们好”“我们携手打美帝”等,并且学唱越南歌曲《越南中华》《解放南方》等。还有就是发放急救药包,学习急救抢救知识。越南军队服装,业已由我国制作,做好换发越南军服准备。换装当日,八一电影制片厂专程赶来拍摄纪录片,记录这一历史过程。在此期间,越南东北军区(第四军区)司令员来华,对我部队进行了检阅。看着我军这批召之即来、战之能胜的,嗷嗷叫的就像小老虎一样的年轻指战员,连连竖起大拇指,称赞我军了不起。

    等到集训结束,坐上军车至广东。6月5日,白天在车上睡觉,夜间行军,6月6日,苏京祥、王在样、伊淑新、包西全等人到达广东省东兴市。在国内,苏京祥同志为53师111团2营6连2排战士。他们所在部队,在越南时称二支队8大队。

    6月6日晚7点40分,中央军委发布命令,我军8点向越南方向开拔。8点准时启程,吹号过桥,越过中越友谊大桥,离开祖国踏上越南土地。苏京祥、王在样、伊淑新、包西全等人所在部队八大队,由边防部队欢送过桥。中越友谊大桥为一里多长的桥,中越以桥梁中心划分国界,中间是一道红线。8点钟,伊淑新所在连队恰巧越过红线,是广东军区运输大队运送过界。过桥即出国门,来到越南境内芒街。

    驻岛歼机

    6月6日晚,经芒街过凉山,再往前走梅扎角,在金浦港落脚。为什么没有接着前进,司务长那辆车走岔了道,跑到河内方向去了,耽误了吃饭。当天晚上登上军舰后,11点多乘船走,在一个海岛藏好舰船。白天美军轰炸,不能露出行踪痕迹。7日白天就待在船上休息,晚上天黑下来再开始走。8日晚间11时许,到达姑苏群岛,群岛面积很大。

    说是抵达岛屿,实际是在浅海登陆。下船运送物资,海水深达腰身。

    舰船停驻以后,部队官兵们迅疾卸运货物,当时物资其中包括有粮食、枪支弹药、药品、帐篷等。伊淑新是一名机枪射手,架起重机枪做保卫警戒工作。当地气温45℃,全副武装沉重,他扛着重机枪,爬山越岭跋涉20多里路,衣服被汗水浸透。卸完货物,迅速赶到军队驻地。这里属于越南第四军区,也就是隶属东北军区管辖。

    到达驻地后,战友们忙着修路搭桥,埋锅造饭。在岛上,饭后战友们主要任务,就是打坑道、修路架桥。大家披荆斩棘,砍伐树木。用镐头和铁锹,硬是修整出条条道路。桥有石头垒砌的;也有木头搭建的桥,是将木头搭在一起,用铁巴子箍住,固定好不至松脱。修好路后,将树木放到路上,做好伪装,以防美军轰炸破坏。岛上环境十分恶劣,天气炎热、潮湿,又加上蚊虫叮咬,很多战士得了病或者被毒虫咬伤了腿,腿部化脓,需要施行手术。但是战友们伤病不下火线,依然拄着棍子、铁锨抢修工事。在打坑道的时候,岛上无法供电,只好使用嘎斯灯。战友们辛勤作业中,在难闻的嘎斯味道弥漫的环境里,造成肺部不适,他们咳嗽连连。在姑苏群岛,以工事建设为主,无作战任务。大家轮流值班,瞭望空中和海洋,一旦发现敌情,迅速发出信号。当时,姑苏群岛上空,美国飞机轮流对该岛疯狂轰炸。很蹊跷的是,当时也有别国援助部队驻扎,但是不会受到攻击。只是北越和中国军队阵地遭受袭击,遭受轰炸。连接外界的通道——岛外的公路也被炸弹炸毁,敌人实行了封锁禁运。粮食、蔬菜供应不上,战友们喝不上水,整天光吃咸菜,大都得了肺病。

    在姑苏群岛上三个月后,又接到上级命令,从岛上撤出,到达了越南的涂山市,执行新的任务。涂山市东、西、南靠海,只有北面通向内陆。9月,战友们到涂山市某海防要地驻防,驻于508高地。508高地东西长约1800多米,南北长约500多米。一个下坡,下面是营房。附近有油库,另有一85口径高炮阵地护卫着。

    1965年11月15日,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吃住在阵地,枪支不离手。17日早4点,美国飞机轰炸我军司令部。当时美国有54架轰炸机,在我们阵地上空疯狂扫射、狂轰乱炸。美军战机进行地毯式轰炸,不放过每一寸土地。不断投掷燃烧弹和炸弹,大地陷入一片火海。一颗燃烧弹能够燃烧40分钟左右,落在水里也会燃烧不止。一旦燃烧起来,落在树上烧树,落在草上烧草,一时间山石爆裂。落在人身上,燃着衣物,一用手扑拉,生生扯拽下一块皮肉来。上级领导通知下来,美军一旦投掷燃烧弹,如果不幸落在身体上的话,也不要慌张,就近寻找泥土和沙,相互掩埋身体,过后再扒出人来。战争中总结的经验,还是十分奏效的,这也是被逼无奈,想出来的没有办法的办法。血雨腥风的战场,危机四伏,险象环生。当时离伊淑新约8米处,一枚炸弹爆炸,机枪被炸倒,一名一级射手被土埋住了身体。阵地陷入一片火海,伊淑新不畏牺牲,勇敢的把战友从土中救出。美机投掷的另一枚炸弹,就落在伊淑新身边近处。炸弹旋转着往土里钻,四个翅子旋转着!如果弹身全部钻入地下,立时就会爆炸……来不及多想,他双手捧土去埋,炸弹依然呼呼地往地里钻!说时迟那时快,老人顺手抄起还在燃烧着的木棍,用木棍去挡弹翅,减缓了炸弹旋转的速度。炸弹终于不再旋转,慢慢停了下来,没有爆炸。由于伊淑新的努力,挽救了一个班十几号战友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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