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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沂师范学院大学生通讯社供稿
记得家乡的秋天,母校的香樟路上,秋风一起,叶子便约好了似的一片片随风飘落。哗啦啦,哗啦啦,像无限循环却又清晰动听的儿歌,让人无端地感动。 仰头,就看到树叶掩映下不规则的天空,圈圈点点,仿佛被叶子切割成无数零碎的记忆。阳光投射出班驳的剪影,到达我的发尖,渲染开一片温柔。 北方的秋天,不曾多见树叶哗啦落下。我很奇怪为什么树叶到了秋天还不回家。是它们在用自己的桀骜不羁对抗秋的肃杀,还是因为无奈再也回不去了。 原来时间是个这么神奇的东西,在不同的地点,在不同的人眼中。都是这样不同,有这样不同的作用和含义。 曾经沿着山路寻找儿时捉迷藏玩的痕迹,爬上山坡却发现那片苍翠的松树林蓦地消失不见了,分了好些岔路。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又一片陌生的桃树林,还有那些疯狂生长的似乎要掩埋所有记忆的荒草。我在岔路口犹豫,想象并努力搜索曾经,走进去又退回来,如此反复,直至天黑。 我想我是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那些时光和记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曾忧伤,它们会不会因为物非人也非,找不到归宿,会不会一直漂泊,流浪。
有人说,记忆会因自己的想象变得面目全非。也许是我太贪心了,总是幻想过去的幸福与美好都如记忆中的那般醉人,可不知想象被岁月欺骗了。真的“太匆匆,转眼又一个秋”!好多东西都悄悄散落在身后,融在走过的脚印里,捡不回来了。
看到周国平的哲学,不习惯失去,至少表明对人生尚欠觉悟。我大笑,要是对人生大彻大悟,我早已看破红尘成了佛门高人了。可转念一想,佛门中人真能看透世事?圆性与胡斐分别是念了一首佛偈: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可她,真的割舍得了那份爱么? 是啊,真又有谁习惯失去?对于一颗有接受力的心灵来说,没有一样东西会真正失去。我失去了一些东西,不能再得到了。我还能得到一些东西,但是迟早还会失去,我最后注定要无可挽救地失去我自己。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看重得与失呢?可是,我们都有一颗有接受力的心吗?
乌拉圭诗人贝内德蒂说: 好吧,我不再玩绝望的游戏 不再用忘却给记忆文身 有许多事需要讲和保持沉默 也有许多酸葡萄用来填进嘴里 像对待酸葡萄,我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把它扔进嘴里吃掉一样,对我酸涩的记忆,我失去的美好,我只能把它藏起,藏到心里一个最深最深的角落里,藏到任何人任何岁月也无法触及的距离。 张爱玲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爬满了虱子。禁不住的苍凉与悲哀!想不明白。习惯于抬头看天,天永远都是蓝的,蓝得那般有诗意,像一大块无边无际的亮莹莹的蓝地板,大朵大朵的白云,像趿着拖鞋穿着白棉布睡衣的少女,慵懒地走在蓝地板上。我有时会觉得自己是一个牧云的小女孩,有时也会觉得自己是那朵云,化身为慵懒的少女,四处浮游,找不到方向。 我是真的走进那个最最无法超脱的境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池莉的“人生三境界”:最初最纯美的“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最困最迷惑的“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最清最超然的“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很多人都在第二境界里苦苦挣扎。 心总是浮着,是静不下来,是得不到满足,是欲望太多了。人,为什么常常困惑和寂寞,盖因为身外的颜色绚丽无比,身外的世界五彩缤纷,而最主要的是心总是不安于现状的,总是渴求得到的。 心寂寞,世界所以寂寞。心坦然,世界所以美丽。与其逃离这黑洞似的“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不如转过身来,面对生活,只是怀着简单的欲求,清心寡欲,或许我们会走的清静自在。 板桥先生的诗曰: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枝,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很多人都会说他恪守淡泊,不慕权贵,可我也隐隐读出一丝落寞。“不开花”自无缘与蜂蝶之群共乐,可骨子里的高贵会不会寂寞?会的吧,可人总是逃不掉自己的寂寞命运。我心清静,我的华丽不需要你知道。 史铁生在轮椅上说,人生是苦海,是惩罚,是原罪。对惩罚之地的最恰当的态度,是把它看成锤炼之地。既是锤炼之地,便有一种猜想——灵魂曾经不在这里,灵魂也不止于这里,我们是途径这里!宇宙的信息被分割进肉体,成为一个个有限或残缺,从而体会爱的必要。 泰戈尔也说,我曾经受苦过,曾经失望过,曾经体会过“死亡”,于是我以我在这伟大的世界里为乐。他告诉我们即使爱只给你带来了哀愁,也要信任它。 喜欢他的诗中精辟而优雅地阐释爱的归宿:让爱融在记忆里,让痛苦化为歌吟。让我们都记得这句话吧!
大学城校区 文学院汉语言文学本科四班 刘文静 来源:崮文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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